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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和遲子建的談話是在北京,全國青年創作會期間,在一間安靜的客房內。遲子建,1984年畢業於大興安嶺師範學校。為了提高自己的寫作水平,遲子建先後進入西北大學作家班、北京師範大學研究生班學習,1990年畢業後到黑龍江省作家協會工作至今。中國作協會員,一級作家。1983年開始寫作,至今已發表文學作品近四百萬字。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樹下》《晨鐘響徹黃昏》《偽滿洲國》,小說集《北極村童話》《白雪的墓園》《向著
和遲子建的談話是在北京,全國青年創作會期間,在一間安靜的客房內。
遲子建,1984年畢業於大興安嶺師範學校。為了提高自己的寫作水平,遲子建先後進入西北大學作家班、北京師範大學研究生班學習,1990年畢業後到黑龍江省作家協會工作至今。中國作協會員,一級作家。1983年開始寫作,至今已發表文學作品近四百萬字。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樹下》《晨鐘響徹黃昏》《偽滿洲國》,小說集《北極村童話》《白雪的墓園》《向著白夜旅行》《逝川》《白銀那》《朋友們來看雪吧》以及散文隨筆集〈傷懷之美〉〈聽時光飛舞〉〈遲子建隨筆自選集〉等,並獲得中國文學創作大獎--魯迅文學獎、首屆中國女性文學獎等。
《偽滿洲國》是遲子建的長篇新作。這是一部採用編年體寫成的歷史小說。文章從1932年到1945年,重現了日本軍國主義非人性的罪惡,民眾所遭遇到的各式各樣的 ... 以及各種形態的抵抗。文章的敘述涉及了長春、哈爾濱、奉天這東北的三大區域,筆觸深入到上至皇宮貴族,下至販夫走卒的各個階層領域,全方位多層次的展現了中華民族那一段特殊的歷史。
與我們所熟知的“黑太陽731”、“南京大屠殺”等不同的是,文章的特別之處就在於,作者始終都在不厭其煩地描寫普通的東北老百姓,從老百姓瑣碎的日常生活中去展現戰爭給他們帶來的巨大災難。遲子建說:“戰爭是一場意外事故,它對政治人物而言或許有特殊意義的,芸芸眾生只能默默承受。日本佔領東三省期間,老百姓還是得按部就班地生活,其中蘊涵著歷史的傷痛和人生的悲劇。”
從萌發寫作念頭、收集相關資料到付梓,這部前前後後共花了十來年時間才完成的鉅著,在見微知著的反映現實題材和描寫地方民俗上,都是最能體現遲子建特色的,確實是遲子建在創作道路上成功邁進的一大步。
本文為遲子建專訪之一部分。
張英:剛剛看了你的《五福寺廟會》,在一天的時間內寫了一大群人的生活,有些素描的意思,民俗風情意境特別美,在閱讀中間自己也象是去了一次,讀起來特別舒服。這小說象是有些懷念的意思,現在這樣熱鬧的廟會恐怕已經很少了吧?
遲子建:這是我在2000年發表的唯一一部中篇小說。當時我完成了〈偽滿洲國〉的寫作,已經休息了一段時間,很想寫一篇有關廟會的小說。這篇小說的緣起與〈偽滿洲國〉有直接的聯絡。在做有關滿洲國的歷史資料中,我看了許多反映那一時代民俗生活的史料,其中就有關於廟會的。那時的廟會似乎比今日的廟會還要有光彩,那廟會就是個大集市,人們在燒香拜佛的同時,更有意逛廟門外搭建的賣商品的攤床。賣小說的,賣鍋碗瓢盆的,賣狗皮膏藥的,賣布賣鞋的,幾乎是應有盡有。
此外,在廟門外,還有賣香的,以及經營開籠放鳥生意的人。這些場景的提供,本身就是很好的小說背景。有了背景,只是有了環境,小說的氣氛是靠人物來營造的。如果沒有個性鮮明的人生活其中,這種背景就是死寂的,不具有表現力。於是,我虛構了一個寺廟,虛構了一個做開籠放鳥生意的趕廟會的少年仰善,虛構了一個在東北光復時倉促嫁給一箇中國腳伕的日本女人,這個腳伕的老婆因失蹤多年,已被人認為死去了。在這個基礎上,我又虛構了被土匪擄到深山老林中多年、又突然歸來的腳伕的老婆。一個腳伕同時面對兩個老婆,故事就此產生了。
我個人比較滿意這部作品,是因為我覺得寫出了那樣一個時代人的特殊遭遇,寫出了那時廟會的氣氛,寫出了普通百姓對宗教的那種“糊塗的愛”。這篇小說的故事放在廟會的一天來完成,因而人物是流動的,風景是流動的,使我自己出有逛廟會的感覺。在語言上,我覺得它是樸素、從容而又富有一定光彩的。雖然它沒有被什麼選本所看中,但我還是格外鍾愛它。希望我的讀者能讀到它,並能像我一樣地喜歡它。當然,這隻能是一相情願的想法。
張英:你從前的作品大多寫東北的鄉村生活,小說中有生活的瑣碎和沉重,也有洋溢的詩情。然而到《偽滿洲國》是一個轉變,從不知名的小村落到龐大的“偽滿洲國”,從當代生活到已經逝去的歷史,從對個人命運的關注到俯視東北大地上的芸芸眾生,你的創作在時間和空間上都發生了逆轉。怎麼想到要寫《偽滿洲國》這部小說呢?
遲子建:寫作《偽滿洲國》的動機要追溯到12年前,我在北京魯迅文學院求學的時候。但那時我對這段特殊的歷史所知甚少,那個想法只是一時的衝動,很快就被其他的寫作淹沒和沖淡了。直到1991年底我去日本參加文化交流,在東京召開一個歡迎會,一位白髮蒼蒼的日本老人走過來突然張口問我:“你從滿洲國來嗎?”我聽了很震驚,既感到刺耳,又覺得受了汙辱。那段不堪回首的歷史已經結束,為什麼記憶還如此深刻,在日本、在中國的老人中烙印這麼深?我覺得偽滿14年的歷史值得我去想一想,看一看。
我回到哈爾濱以後,在安定踏實的生活環境中,寫作《偽滿洲國》的念頭才又不可抑制地浮現出來。從此以後,花了大約7年時間閱讀與偽滿洲國有關的歷史資料,整理了大量的關於民俗和生活細節方面的筆記,儘管自己所寫的不是歷史小說,但是對歷史必須採取尊重的態度,追求一種歷史的真實和生活細節的真實。
這本書的落足點不是史實,而是特定的時代,充滿鄉土氣息、民俗文化,而人的情感經歷在裡面佔據了主導地位。我斷斷續續地查資料,想法成熟了才開始閉門寫作,全力以赴地寫。
張英:《偽滿洲國》寫作過程順利嗎?
遲子建:寫的過程比較順利。這兩年一直沉浸在滿洲國的氣息裡,寫得很長,很疲勞,但是確實有種 ... 。因為人物眾多,時間跨度較大,在人物的前後連貫上要尤為一致。常常是一個人物在某一年出現了,跨了兩年之後,他又重現了,而這個時間變化所帶來的人物命運變化要把握得體、準確。
還有,那就是寫到三分之二時,有一種分外疲憊的感覺,但這並沒有沖淡我寫作的信心。但是整個過程寫得不快,每天2000字,最多3000字,否則身體吃不消。計劃寫40多萬字,實際上寫了60多萬字。寫完後自己都覺得吃驚,怎麼會寫這麼長?但我覺得寫得還是比較精練,因為它涉及的社會生活層面較廣。我做了許多資料準備,在醞釀成熟後才動筆。
張英:說是大歷史,實際上寫的是小人物。《偽滿洲國》是一個巨集大的建構:68萬字、十餘個主要人物,每個人都有獨立的命運線索,彼此之間又有交叉,次要人物更是難以計數。在小說裡虛構了大量偽滿時期的“小人物”的生活,同時也是大人物穿插其間:楊靖宇和抗日聯軍、溥儀苦悶的宮廷生活、731細菌部隊……,之所以採取這樣的視角既然是出於什麼樣的考慮?
遲子建:這個小說給我提供了巨大的想象空間,我要把自己對歷史的理解和審美趣味滲透到敘述當中去。 我的這本小說主要寫生活在偽滿洲國的小人物,雖然也用了編年體,寫到一些政治人物,但絕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歷史小說,所謂歷史在這裡只是人物命運的背景。我是想通過對東北老百姓日常生活的描寫,折射那個特殊的歷史時代。
這部小說是千頭萬緒,需要一開始就對人物、故事有具體的構思,還得畫“聯絡圖”理清人物關係。《偽滿洲國》的特別之處在於以小人物寫大歷史,抗日鬥爭始終是一條暗線,潛伏在東北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之中。戰爭是一場意外事故,它對政治人物而言或許有特殊意義,芸芸眾生只能默默承受。日本佔領東三省期間,老百姓還是得按部就班地生活,其中蘊含著歷史的傷痛和人生的悲劇。
況且,任何一個國家的大歷史,都是由普通人的生活構成的,沒有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和他們的活生生的日子,國家的歷史能是什麼呢?
張英:我覺得你並不是一個擅長“講大故事”的人,《偽滿洲國》,上下兩冊,近七十萬字,相對於小說的情節,這部小說中的人物、細節以及小說的總體的精神氣質往往更能給予讀者深刻的印象。對於那些熟悉你作品的讀者來說,《偽滿洲國》依舊是他們所熟悉的,《秧歌》、《逝川》、《樹下》一樣的風格,細膩而感性。
但是對於那些從書名上產生興趣的讀者來說,他們是很容易有失望情緒的:因為在這本書裡無法找到與書的名字相契合的那種沉鬱厚重的歷史感。對這樣一部大歷史命運名的長篇小說來說,這樣的基調是否有些過於輕靈?
遲子建:以往的那種歷史小說,純粹就是一種正史,它和我們在教科書上在歷史書上的讀到的那種事件沒有任何區別,我認為所有的歷史事件到了小說裡,就變成為細節了,這細節都是靠人物來說話的,象這裡寫的大人物溥儀,嚴格來說在這裡都是小人物,在小說裡我幾乎沒有寫他做什麼正經事情。
事實上在那個時代,他是一個被人架空的人吧,他也沒有做什麼事情,所以我的出發點也就是把他當成一個小人物寫,而且我也不喜歡那種沒有做什麼事情的人,所謂正史被評論家稱為氣勢揮巨集什麼史詩性的那種小說,我喜歡寫歷史是用小人物那些非常辛酸的故事從各個生活層面去反映他們的喜怒哀樂。
我想在任何時代,無論是政治還是其他什麼最後做出一種決定以後,最原始的體現都是在底層在老百姓身上,他們接受了,政治所有的陰影都投入在他們的身上了,那麼就是說,從小人物上看歷史是非常冷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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